PART4
噗嗤,话一出口,我恨不得抽自己的大耳光。
我用挑高的眉头回答他……NO,我这么淡定的女性,怎么会有那么没有人文气质的举止。
我膛大眼睛,怒视他,从牙缝里恨恨挤出个字:“不!”就要今天送!
他凭什么愤怒啊,我这么巴巴来送大米的都没有愤怒呢,难道看我一眼,就真能惹他这么大的火么!
“宁墨,怪不得你总是用她,她真的好用啊,你看看,两袋大米,她扛得面不红心不跳的!”钱铎顺着他的视线,扯开了嘴。
“我靠,好多的血啊……”我终于忍不住将哦哒的尾音拖成了嚎叫声,我感觉我的视线开始游离,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昏暗……
我一个条件反射就抱着头蹲了下去:“不要打脸!”
不对,只是零点零一秒,我就立刻端正了态度,我刚从贱格之中找回了人格,怎么能重蹈覆辙!妈的,差点就被宁墨给重新引诱了!
好贱格!我挥起手来,自|拍两巴掌,左右开工,居然顺带拍下了两只飞昏了头的蚊子。
我很感动的问:“宁墨啊,其实你这就是关心我吧!”
你把我的东西敢卖给别人?”
“太他妈的贱格了!”我内牛满面的回忆,我甚至能听见寂静的夜里,我咯吱咯吱磨牙的声音,一下一下又一下。
钱铎听了,忍不住又转过身去,用十指将原木的内门挠得咯吱咯吱的响。
我凑过去看:“啊?我打的?”
我立刻加上另外一只拳头,拼命的捣住嘴巴,我真怕我拳头一落,自己就止不住惊叫。
“嗯!”我斜睨了他一眼,一脚踢开他的车门,提了提裤腰带,将后备箱的两袋米吼的一声,都扛在了肩头。
嗖,春天的芬芳刹那间变成了夏天的馊味……我愤怒的捏杯子,咯哒,白色的陶瓷杯应声而碎,犀利的碎片瞬间划破了我的手。
有一次天气实在热,他甚至丢了瓶矿泉水在路边,我曾经一厢情愿的以为,他对我,是有这么一咪|咪好感的。
“停停停,不要用这么狰狞的表情,太恐怖了,我感觉好冷!”钱铎一脸的恐吓状,拍着胸脯,“你放心,你放心,去的时候,我载你,不过进了小区停了车以后,得你帮我搬!”
“第二,我就算有地方可以回旋,我也不能跑,因为你把我衣服都给强剥了!”他咬着牙笑,诡异无比。
我要变身,华丽丽的变身,让宁墨看到我美妙如花的一面,我要让他彻底后悔!!!呀呀呀呀……我越想越气,颤抖着捏拳头,忽的转过脸,将正在开着车的钱铎给吓得从驾驶座上跳了起来,抖着声音问:“红旗,你你你那是什么眼神!”
我又锉了锉牙,一把拽断了脖子上的佛珠,佛珠一颗一颗从钱铎的脚面上跳了过去,把他吓了一跳,他面色铁青的向我看来,眼色是又恐又惊:“红旗同学,难道你今天又喝酒了?那要不要改天送……”
“红旗,你想太多了!”宁墨嗤笑了一声,眼睛溜都没有溜过来,顺手打了一杯水,递了过来:“喝完就走!记得把杯子丢楼下的垃圾场!”
憋了许久,我提气,下蹲,大吼一声:哦哒……,声音真的洪亮,在宁墨家的客厅里环绕,震耳欲聋……
果然糖衣炮弹最可怕!
钱铎楞了半天,才恢复过来,干笑:“我一直以为那天你是喝醉了,力气无穷,原来你是天生神力啊!”
我忽的又别过头去,继续捏我的拳头。
他的眸子渐渐亮了起来,像是暗夜里的饿狼,瞄准了目标:“你先帮我把这些东西给我送去宁墨家!其他的报答方式,我再慢慢想。”
宁墨刚要转身,看见我这个举动,立刻被惊得往后跳了两步:“你要干嘛,叶红旗!”
噢噢噢噢……NO!
我听见噹的一声,带着金属特有的闷闷的嗡声,撞在我的额头上,好一阵头昏脑花,估计是我摔倒的方向不对,那前面是宁墨家的青铜麒麟,足足有小狮子那么大。
声音虽小,但是却十分清晰,我感觉我的脸立刻就垮了下来,多日不见的贱格又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上,刹那间,我闻到了春天的芬芳。
不就扛两袋米么,我抖抖胳膊,大吼一声,将那两袋米顺手就丢进了钱铎的后备箱里。
他转过脸来,用啼笑皆非的眼神看我:“红旗,呆会进去你会不会炸毛?”
他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颤抖着手摁了摁自动合拢的车库门,S 型打着抖走了出去。
内门口站在一身休闲装的宁墨,墨黑的碎发还带着水滴,白皙的脸上有着刚刚洗完澡的晕红。
因为我那熊熊燃烧的小宇宙不停的随着我分分秒秒的回忆而日益澎湃,这让钱铎同志一直都处于颤抖的状态,从警察局到宁墨家的小区,以往十五分钟的路程,他嗖的一下,十分钟赶到。
就跟跳秧歌一样轻松。
我用愤怒的眼神直视他,足足五分钟,终于忍不住开口,嗓子眼直发抖:“宁墨,给杯水喝吧,扛大米挺累的!”
我气势如虹的一甩大米袋,一个箭步拨开钱铎,赶在铁门合拢之前用手顶了过去。
钱铎同志,你太小看我了!
宁墨冷冷的哼了一声,黑色眸子越过钱铎射了过来,在我身上微微一停,突然直起身来,勾了勾嘴角,将手里的拖鞋啪的一下,丢在了内屋。
我用坚定的目光持续的直视钱铎!
“笨蛋,这些东西上都有我的英文缩写,你怎么好卖给别人!而且为什么后来要关掉手机,换了地方都没有办法联系到你!”钱铎同志彻底暴怒了,袖子一卷,伸出长长的手臂。
不过自从听过那三句半以后,我彻底推翻了以往的猜测。
他正捏着一双拖鞋,斜倚在门框上,看见钱铎身后扛着两袋大米的我,眸光闪了闪,楞了一楞。
我给他看的汗毛倒立,硬着头皮问:“那怎么还?”我一没有钞票,二没有美色,还怕讹我财色?
我扛着两袋米,立刻透彻了,通常宁墨如果只勾一边嘴角,那说明他是怒了,而且气得不轻。
对了,以上声音请参照李小龙极度愤怒的情形,谢谢!
他怒极反笑:“叶红旗,你那天的气势呢 ?啊?那天你把我打成熊猫眼,也没有见你示弱啊!”他指着眼圈上淡淡的两个黑圆。
我剧烈的呼吸,感觉到了空气的稀薄,从小到大我都上的是理科,作文从来不及格,我真对不起语文老师啊,我实在表达不出我空前的愤慨之情。
“宁宁……宁墨,表姨让我带的米,给带来了!”他转头看正在沸腾中的我,对着对讲机,声音都是抖的。
平时在家,家母为了锻炼我淡定的气质,剥毛豆,挑沙粒的事情都是我干的,要不然我会这么端庄贤淑,怎么会这么温文尔雅?!
然后,我缓缓的用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捏出右手的瓷片,瓷片刚一拔出,我就看见指尖的鲜血汩汩而出,比自来水龙头还要猛烈。
“不要废话了,送完米我要回家踢沙包,撕被单,咬枕头!”现在让只要让我想到宁墨,我就会怒火燃烧,整个人热血沸腾。
钱铎拼命地忍住笑,肩膀一耸一耸的转过身去,我怒视他一眼,将满腹羞怒划作了利剑,刺死他,刺死他。
门咯哒一声,自动弹开,钱铎还在门口发愣,我一肩扛着一袋大米,怒起,踹起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前面带路!”
“宁墨家啊!”他眯眼笑。
钱铎立刻止了步子,咬牙切齿:“我要纠正你两个错误,第一,不是我不跑,是我没有地方跑,你把我跟你自己反锁在男厕的小隔间里了!”
估计是我的气场太过于强大,钱铎抿了抿嘴,用一种万分后悔的眼神瞪了我一眼,拉门一闪身,率先踱了进去。
“你丢了我一只钻石耳环,加上这次领你出来,你欠我两个人情,一个清白,叶红旗,你得还我哪!”他拉长了声音意味深长的向我看来。
宁墨嗯了一声,抬起头来撑着门柄,从窄窄的门缝里向我看来,既不说话,手上也不使劲,黑色的眸子,直直的凝视于我,深沉无比。
“……”我用一只拳头捣住嘴巴,惊悚的看他。
这么一想,刚刚熄灭的小宇宙,重新又燃烧了起来。
我瞪他一眼,自己拉开了一扇车门,坐了进去。
就像是遇到了武侠小说里那种杀父又奸母的仇人一般。
就算是民工,你也得道声谢吧!
真好听哪,果然我家宁墨的声音是世界上最好听的!
“进来吧!”宁墨的声音透过对讲机,幽幽的传了出来,我的筋啪的一声立刻就断了。
“到了!”他将车开进停车库,小心翼翼的看我。
宁墨的嘴角抽了抽,重新打开门来,轻哼了一声:“自讨苦吃!”
我乐了,瞧这话说的,一拳一拳敲上去:“钱铎,难道你不会逃跑的,我不相信你就任我一拳一拳的揍上去,你别以为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基本常识我还是知道的。”
宁墨家我大概是认识的,反正每次跟踪在他后面,就差一转弯就能踏进他家的小区,宁墨也是默认我跟踪他的,好几次停下来,偏转过脸来,用余光瞄我。
宁墨嘛,一直以来,都当我是民工,不过他隐藏的比较好罢了,用民工的时候,带了点色|诱,那么我便如飞蛾扑火一样,彻底被奴役了。
“米放在外面吧,你们都可以走了!”他忽的转过身,甩手一挥铁门。
他瞪着发红的眸子,怒:“难道是我自己对着镜子一拳一拳敲上去的。”
抱歉,李小龙哥哥,因为晕血,我完全表达不出你气势磅礴的哦哒……
我转头一看,昏暗的灯光下,路边的别克车旁,蹲着两大袋大米,厚墩墩的,“送哪去?”
“……”我站在昏暗的路灯下面,默默无言。
那么说来,我就算是昏倒,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地球再次被□的力量给征服了,让我回那美克星吧……